還珠樓，位於苗疆與中原交界地帶，以販賣情報、物品交易與殺人買賣……等等，不對，不好意思，拿錯本了……
咳，還珠樓，地處南方山腳下，距離海港不遠，以古董交易為大宗，點心茶肆為輔，說是為輔，卻是當地有名的休憩舖子。
每季更迭的菜色，清淡小菜乃至精緻甜品，如果要說還珠樓商請各地大廚來做菜都不足為奇。
茗品則是搜羅各地特殊茶葉，連外國皆有進口，泡茶功夫也講究。不過，也有耳聞，還珠樓主最鍾愛的是他身旁大總管兼養女所泡的茶，因此之故，不少人慕名前來指名想喝大總管的茶，卻從來也沒有人真正品嚐傳說中的手藝。
……絕對不是大總管隨意泡使得還珠樓主口味易於常人，畢竟樓主的好友從未嫌棄過……物、物以類聚嗎？還真不好說。
岔題有些遠，還珠樓的副業名聲雖然更盛古董生意，不過鑑於樓主眼光品味絕佳以及業界名聲，帳本營收向來都是超過副業，談成兩三樁，可抵一季收入。
還珠樓主不輕易見客，沒有三兩三，他寧可謝絕來訪。
比如前些日子的樓雲閣老闆送了一份稀有卻讓他有些困惑的厚禮，他現在正跟那尊娃娃在後院涼亭內兩眼相看。
本來伺候娃娃這回事，溫皇是讓鳳蝶處理。當溫皇把鳳蝶遣來時，鳳蝶只看了一眼娃娃，便道：『主人，這事您得自己來。』
『嗯？』
『它不會喝我泡的牛奶。』鳳蝶面無表情的斜眼睨著溫皇。
『妳是擔心泡得太難喝嗎？』溫皇笑著調侃。
『主人，我泡給您的茶都是我隨便泡的，其他人我可沒有。』鳳蝶應得理直氣壯。
『欸……從妳嘴裡聽到事實我還是會心碎的。』溫皇一臉落寞的用羽扇遮起臉，而鳳蝶早就知道他根本坦蕩地接受養女的為所欲為。
『總之娃娃的牛奶，您自己泡。』
牛奶並非外頭隨意買來的飲品，而是樓雲閣獨有且是娃娃的專屬飲品。溫皇按照配方泡了一茶碗，一手端到娃娃－－小赤羽面前。
小赤羽仰頭稍稍歪了一邊，才緩緩伸出雙手捧住那只茶碗，感受到茶碗溫熱不燙手後，小赤羽的雙眉明顯上揚，捧到面前垂首啜飲一口。
然而，小赤羽本來上揚的眉毛，在牛奶入口的那一瞬間拉平。
接著，小赤羽把茶碗作勢遞還給溫皇，毫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散發著嫌棄的意味。
溫皇楞了一下，問它：「不喝了？」伸手接過茶碗，方才他在泡的時候還有試過溫度與味道，確定不燙口的溫度以及一般不會有的特殊奶香。
況且是專屬飲品，任何人來泡都不會有問題。溫皇是這麼想的，只是看小赤羽的表情，他至少確定這牛奶真不是誰都可以泡。
……本來以為順手日行一善得到不錯的回報，結果卻是這麼貴重又麻煩的禮物，溫皇內心複雜。
溫皇把茶碗端回廚房處理，再度回到後院時拿了兩顆外域的稀有糖裝在精巧的紅色瓷碟裡，遞到小赤羽面前。
粉色糖果只有小指頭般大小，表面有著不規則的突起，正是來自遙遠東瀛且只流傳在貴族之間的粉色糖果。
小赤羽對於那兩顆糖果本來沒什麼興趣，但當它伸手拿起來嗅了一下，仍是乖順地吃了。
剛剛好像喝到難喝牛奶的心情一掃而空，小赤羽的表情變得柔軟，即使它沒有微笑，眉頭變得紓緩而可人。
溫皇內心讚嘆匠人的精湛技術，細微的表情與動作，如果有機會他是挺想觀看娃娃製作過程……咳嗯。
溫皇倒是有耐心等著小赤羽拿起第二顆糖吃時，才把瓷碟收到一旁的茶几上，一邊觀察小赤羽吃下去的反應，一邊思考要如何測試小赤羽的口味。
－－對於養小孩這件事情溫皇也算是頗有心得，只是娃娃不吵不鬧，相對難以判斷喜好，不過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
當鳳蝶奉溫皇煮茶之令端著茶具到後院涼亭，正好撞見溫皇抱著小赤羽換髮飾編髮的時候，她差點摔掉整個茶盤。
「……注意事項有說要幫他換漂亮衣服跟飾品，鳳蝶，妳小時候我也是這樣幫妳綁頭髮的，別說妳忘了。」溫皇瞇起雙眼看著鳳蝶露出像是吃到他失手的黑暗料理時的錯愕表情，非常痛心地控訴。
「……我難道不是自己把自己養大的嗎？」鳳蝶很快的調整好表情，身為溫皇的養女她當然清楚溫皇會帶小孩。
－－但剛剛的畫面太驚人，她一時無法控制，她需要再多一點心理準備。
「唉……當年我也是把屎把尿地……」溫皇繼續哀嘆被自己的養女嫌棄，一邊靈活地幫小赤羽換上綴著紅寶石的金簪，雖然是女用髮簪卻很適合。
「……主人，外頭還有人招待，我先退了。」鳳蝶難得遁逃，溫皇倒也不刁難，擺擺手讓鳳蝶退下。
小赤羽顯然不理解他們父女兩方才的事情，它只是看著溫皇拿著銅鏡擺到它面前，問它喜歡嗎。
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換了髮型和飾品，輕輕眨眼，把小手放在溫皇環抱在他肚子前的手上。
……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溫皇陷入了許久不曾有過的思考困境，只是他還在腦中千轉百回，懷中的小赤羽早已闔起雙眼進入沈睡。
直到溫皇回神過來，夕色早已西斜。
【待續】
後記：
不知道有沒有人期待這篇沒有食物什麼的⋯⋯
那是不可能的（喂）
金平糖只是前菜而已（來人啊）
其實我只是致力於宣傳溫皇飯店的菜真的不錯，他只是賣相不好看（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梅莫黎恩
202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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