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微涼的午後，倚在後院涼亭柱旁品茗，襯著沿邊緣逐漸染成金紅的景色，十分愜意。
如果沒有鳳蝶的一聲「有客人」，今日堪稱完美。
溫皇瞇眼抿唇地盯著鳳蝶表達今日不想上工，身為盡責的侍女，鳳蝶直接當做沒看見，拱手做揖的姿勢維持至溫皇淺淺地嘆口氣才恢復正身。
「何人何事？」
「生面孔，懷裡抱著一尊娃娃。」
「怎樣的娃？」
鳳蝶停頓了一下，斟酌用詞才道：「像極了主人的一位好友。」
「誰？」
「赤羽先生。」
正廳上，客人身披著黑色斗篷，腿邊露出暗紅華服綴著金邊刺繡，一尊娃娃端坐在懷裡，等待並未讓他們感到不耐。
掀開裝飾作用大於遮掩長廊的珠簾伴隨細碎的摩擦聲，使客人些微抬頭往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迎面搖扇來的正是這間古董店鋪的主人。
「久等，在下是神蠱溫皇，不知貴客來這小店有何要事？」溫皇簡單行禮，端起營業時才會使用的溫和表情。
「哈，還珠樓可不是什麼小店，樓主太客氣了。」客人掩嘴咯笑，隨後端著娃娃起身，「在下是來送禮的。」
溫皇神色未動，倒是疑惑偏首問道：「閣下不是第一次來訪？」
「來府上叨擾是第一次，在這之中我們也沒有見過任何一次，應該說沒有面對面。」客人這才揭下帽兜露臉，溫皇短暫審視後，毫無印象。
「……所以閣下是在哪知道我？」
客人微微頷首，不以為意接著道：「樓主若還有一點印象，早在不久前您去訪鬼市，中途經過一間店鋪專賣娃娃。正好那條路上有人滋事，您順手讓那群人不自覺的往無人的方向移動，保全了那附近的店家。」
……啊，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欸，我只是覺得他們有點擋路。」看了很礙事，妨礙我逛街。
「呵呵，在下代表那附近的店家來跟您道謝，這是我們的心意。」
客人將娃娃朝溫皇的方向捧起，而溫皇終於把視線放到朝自己推過來的娃娃身上，他瞇起雙眼。
除了皮膚相對白皙，它看起來和那人神似八分，若要說是那人年幼樣貌，沒有人會質疑。
「敝店的主要商品是娃娃，也可訂做，樓主慧眼過人，敝店的品質絕對值得考驗。」
「……是了，精緻的分毫不差。」足夠作為高價值的收藏品，還能滿足一些不可告人的慾望。
「除了您看見的精緻外表，敝店的娃娃也會進食，會因為主人的一舉一動而有所表情。換個方面來說，敝店的娃娃也是會挑選客人的。」
娃娃進食，挑選客人……
「失敬了，樓雲閣的主事，我為我現在才發現您的身分與您致歉，」此時鳳蝶正好端茶入廳，把茶盤放在桌上後退下，溫皇斟了兩杯熱茶，揮手道：「請坐，關於貴店的娃娃，我確實略聞一二，只是沒機會觀賞。」溫皇沒想到舉手之勞還能有這麼意外的發展。
樓雲閣老闆把手收回後坐下，點頭了然地說：「樓主並未有所求，自然不會踏進敝店。會進入敝店的客人，幾乎是有索求，只是客人本身並未發覺罷了。」他順了順懷中娃娃因為擺動而稍嫌凌亂的頭髮。
「貴店的娃娃似乎不開眼？」溫皇終是把視線放到樓雲閣老闆懷中的娃娃，寧靜端莊，雙手安放在腿上。
「欸，這必須由樓主您來讓它開眼了。」
溫皇把視線抬高對上樓雲閣老闆，毫無波瀾的應聲：「需要什麼儀式嗎？」
「不用，我只負責把娃娃以及這張注意字條交給您，往後有什麼需要，可稍人來我店裡說一聲，敝店也有售後服務。」
樓雲閣老闆從寬大的袖口內抽出一封信遞給溫皇，順道起身將娃娃放到早就被自己摀熱的座椅上。
溫皇接過信封，撕開邊緣抽出紙條低頭讀起，上面寫了四條注意事項。
－－每天要給予娃娃三次的熱牛奶；每七天至少要給予一次的糖果；如果可以，請每天幫他更換衣服與髮飾；以及，給予他愛情，他能變得更加美麗。－－
「這……？！」
溫皇正想問些什麼，一抬頭，卻發現正廳空無一人，連桌上茶碗內的茶湯都一掃而空。
徒留一尊娃娃在那張樓雲閣老闆坐過的椅子上，而它看上去就像沈睡的孩子一般真實。
溫皇輕輕笑了起來。
火紅一般的長髮用金飾紮起高冠，左半邊放下瀏海遮住半臉，白玉凝脂般通透的皮膚看不出血色，卻有錯覺它正在呼吸。
溫皇終是靠近娃娃審視，工匠巧奪天工的技藝讓溫皇在心底打出了他從未想過的評價，他抬手輕撫過娃娃的臉頰，而娃娃毫無動靜。
「樓雲閣老闆似乎沒有給你名字……」溫皇若有所思，他當然不相信這其中的巧合，簡直用心的令人讚嘆。
「……不，你應該就是赤羽信之介吧。」
娃娃在聽見名字後，睫毛微微顫動，接著緩緩睜眼。
那是一雙一如赤羽信之介本人的金綠色，深邃又迷人。
【待續】
後記：
對，半夜看到這個就是開始了（什麼）
有使用觀用少女設定，歡迎大家去挖來看一下，他的主旨就跟本篇的主旨是一樣的（你確定？！）
這不是養小孩，真的不是，應該吧（為什麼要自我懷疑）
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戀愛，就當事人不知道（什麼鬼）
這條預告是最重要的，本篇不會有肉，天曉得我想說這句話多久了（被亂棍打死）
梅莫黎恩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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