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赤任】一狐之腋（一）

※借用瘋肖肖的人與狐妖設定做點修改，軍師為正職陰陽師，任S是狐狸小妖。
※真的是赤任（應該），無法的人請離開謝謝XD
※群內說要寫長，我會考慮考慮（艸）
※另，祝奶油生日快樂！雖然遲到了（跪）
※我正在擠我的少女心（大概）




（一）
那個人吃掉牠珍惜豢養的蛇，也帶走牠在山林中共同生活的好友。牠憤怒地附到那個人身上，踏出山林，無視違反族內的規矩，牠就這麼跑到被告誡絕不能踏入的人類世界。

──牠還是只有一條尾巴的小狐妖，任飄渺。




***

市井武陵區一民，本面如善，一日上山而返，自此性情大變，言語不明；夜半清醒出外不知做何，白日歸宅一身血腥，沾床及眠；面容眼細臉尖，似狐不為人──⋯⋯

「大人，您這怎麼看？」接收到通報的地方總兵，拿著呈報內容給適巧來拜訪的陰陽師──赤羽信之介。
「這嘛⋯⋯」赤羽信之介持扇觀信，「大概是小妖，影響目前看起來，不大。」
大概就是隻毛還沒齊的小狐狸。
「嗯、但還是要處理，還得麻煩大人了。」
「我今晚會去看看。」最近沒有狐嫁，應該是亂跑出來的小鬼吧。
心中盤算大概模樣，一邊與地方總兵閒聊最近的人事物，還有朝廷與將軍們之間交流的國事。
今晚，也許可以捕獲一隻小狐狸。

***

那人窩在雞舍，兩手支解雞，埋首生食。赤羽信之介距離那人約有一丈之遙，他自那人探頭探腦、身手矯健地跳上屋頂的時候，便在那處隱聲觀看。
藉著月光，赤羽信之介的確看出那人似狐的眉目，身形姿態也不像一般人會有的動作，反倒像個野獸，那人似乎沒發現有人在觀看，逕自吃得很愉快，果真是個道行還不夠的小妖。
趁著進食時最放鬆的時機，赤羽手指夾著咒符，抵在唇間低聲念咒，輕唰一聲射出符紙，只見符紙飄立在那人背後，悄聲無息地貼了上去。
念咒聲不斷，還在啃食生肉的人，猛地一個顫慄，手中的肉掉在地上，整個人開始倒在地上痛苦掙扎，打滾揚塵，發出吃痛哀鳴。
「嗚⋯⋯」
赤羽持續念咒緩步靠近，直到距離那個在打滾的人不到十寸，他停住噤聲。
「啊！」那人的臉佈滿青絲，血管突起，他痛苦地翻起身，四肢著地弓著身子，發出了嘶氣聲，宛若野獸般的吐息。
「還不出來？」赤羽垂眸沉聲，雙手迅速結印，法陣光圈自手上浮出，沒入那人身軀，「破！」
只見一陣白光一閃，一團黑影飛出撞上了旁邊的雞舍，「砰！」好大一聲。
原本的人直接昏倒在地上，完全不醒人事。這不在赤羽關心的範圍內，他朝黑影落下的地方走過去，忽然一陣風，那團黑影直接正面襲擊，赤羽一個退後，準備念咒擋下，但卻不察那團黑影卻是直接咬上了他伸出的手。
「唔！」赤羽這才看清了原本彈飛出去的黑影，是隻銀白色的狐狸，張著利齒咬著他著手臂，瞪著他的是雙罕見的紫眸，像琉璃一樣的深邃剔透。
赤羽自衣袖滑出咒符，迅速於空中畫陣，貼到小狐狸身上，隨即一陣電光閃爍，電得小狐狸忍不住鬆開口，墜在地上。
赤羽看一眼手臂上的咬痕，在看一眼躺在一邊的小白狐。
「哼哼⋯⋯到底是隻迷路回不了家的小狐狸嗎？」他一把撈起將祂揣在懷中，那隻小白狐不過才他的手臂長，比他以為得更小些。
赤羽招來式神，將躺在雞舍旁的人送回，順便清理了附近，才披著月色歸去。

***

任飄渺睜眼醒來，發現自己身處異處，起身環顧四週，房中只有一盞點燃的蠟燭，四處嗅聞，直到拉門刷地一聲拉開，牠馬上進入戒備姿態。
「喔唷，醒了。」換下外出服的赤羽，穿著深紅單衣內襯黑底，豔紅長髮以繩束起，神情輕鬆地盯著戒備的小狐妖──任飄渺。
任飄渺不說話，只是瞪視著赤羽。
「我以為，白狐族不涉人群，唯有狐嫁時，會來通知借道。」赤羽邊說邊從袖口拉出扇子，同時朝著小狐妖緩步靠近。
「距離上一次狐嫁也有一季之久，在下也從未收到近期的通知；那麼，小狐狸，你這是迷路，還是擅闖？」赤羽單手撐開扇，掩住了口鼻以下。
居高臨下的姿態，任飄渺仍是一動也不動，就這樣一人一狐瞪視許久，赤羽才動了手指，似是劃開符咒的動作，才讓綁在小狐妖腳上的紅繩脫落，一瞬間幻化成人──銀色短髮微捲，剔透紫眸，面容宛若十來歲的少年。
「⋯⋯叫什麼名字？」赤羽瞅著牠的紫眸，那是白狐族中的異數。
「哼。」小狐妖冷哼，雖在別人地盤上，牠還不至於大膽妄動。
「還知道名字的重要性，還不算太笨。」赤羽拉下扇，露出整個面容，藉著黃色的火光，任飄渺才看清了赤羽的面容，牠想起了，在山下，在人類的界線裡，有位紅髮的陰陽師，也是白狐族比較願意親近的人類。
──那如鬼般張狂的顏色，傳說是某代與鬼混種後流傳而下的混血種，具有比一般人還要更強大的力量，因此被人們畏懼，但為求共同生存，他們與人類之首交換契約，世世代代將為人民服務。
「⋯⋯你不收了我？」
「是想。」赤羽收善，席地而跪坐。
任飄渺突然有點不懂眼前人的思考，想收，卻沒收？
「你雖附在那人身上，卻從不攻擊人；總在夜半出去覓食，雖食生雞，倒也只是造成農民的困擾以及恐慌。」赤羽淡笑，翡翠雙眸凝視著眼前的小狐妖，果真單純。
「那又怎樣。」
「你並沒有實質危害。放任你不管，也不會影響什麼。」
「哼、就不怕我轉性，去生食人類嗎？」任飄渺扭頭，他總覺得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該說你呆，還是在裝死，小白狐，你還不承認你的最初動機嗎？」
「什、什麼小白狐！我叫任飄⋯渺⋯⋯」
任飄渺即刻怒瞪赤羽信之介，在說出名字第二字的時候，他馬上嚐到了後悔的滋味，愚蠢，怎麼能這麼愚蠢！任飄渺抱頭只差打滾在地上。
然而赤羽卻不如他所想般的恥笑他，他依舊沉靜地等待自己未說竟的話。
他噤聲一會，才道：「⋯⋯那不關你的事。」
「喔？就算我能夠幫忙，你也不願意嗎？」
任飄渺垂眸，「就算你能做些什麼，也來不及了。」
在一陣靜默後，牠隨即幻化成狐，以狐的姿態，抬頭仰視赤羽，「我也回不去，反正你也沒要收我，那我、」
任飄渺作勢要離去，赤羽持扇在空中迅速畫咒，浮出金光。
「任飄渺，我沒說你能走。」只見金光符咒纏住準備一躍外跑的任飄渺，硬生生停在半空中的姿態有些好笑。
「你！」今日第二蠢，這混帳怎麼能在這時候叫牠的名字！怎麼能、怎麼能啊！
「我說了，我想收，沒說不要收服你。」赤羽呵呵笑，勾過符咒將小白狐移動到自己眼前，讓自己跟小白狐雙眼對峙，小白狐的怒目紫眸看起來像飄起流轉的紫色絲紗，他覺得漂亮。
「既然你回不去，不如在我這吧，有得吃有得住。」還得兼差收妖。
「你這紅毛鬼，你憑什麼！」小白狐齜牙咧嘴怒吼，人類都是一群狡猾的混帳！
「憑咒啊，任．飄．渺。」他彈了任飄渺的鼻子，如預期聽見嗷哀的呻吟，赤羽覺得抓到這隻小狐狸還真是一點都不無聊。


──你不傷害人，只因為傷害你的人，正是你所附身的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