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溫赤】小小的寂寞的城（二）

還珠樓古樸氣派，不愧對無雙城第一酒樓的名號，門庭若市。

赤羽一回神便發現自己已在還珠樓大門口前，來時牽的那匹馬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手上多了一把金銀扇，腰間的鳳凰刀分毫未動。

溫逸君同樣不見蹤影。

雖然客人絡繹不絕，但赤羽卻覺得這裡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這位外地的訪客身上，十分詭譎。






他正想上前問話，一身素雅紫衣的女人趕忙上前招呼：「是赤羽先生嗎？樓主已在樓上備好房間與晚膳。」

在等我用餐？赤羽內心有了計較，表面波瀾不驚，一邊點頭示意：「帶路吧。」

「請隨我來。」紫衣女子領著赤羽推開暗色不起眼的木門，走進迎接貴客的走廊，有別於外頭古樸的裝飾，廊上的裝飾低調卻奢華，然而所有喧囂都被隔絕在那扇後，只有他們細微的腳步聲，彷彿進入另外一個世界，蕭索而寂寞。

輾轉上樓，不一會，紫衣女子又推開另一扇木門，側身對著赤羽說道：「小的就帶到這了，請赤羽先生往前直走，遇到花瓶右轉，門上放有一塊綠色鳳凰玉牌，就是您的房間了。」

赤羽用扇子點點自己的下頷，沒說什麼，便逕自越過黑衣男子朝房間走去。

待他聽見木門關上的聲響，才放緩腳步，觀察起這層樓，比起一樓奢華許多，紅色木門雕花細緻，每間房的間隔數尺，傳出細微交談與吃飯的聲音，似乎都有人，但赤羽每前進幾步，房內的聲音都隨著他腳步往前而消失，直到他抵達屬於自己的房門前，走廊早已安靜無聲。

赤羽緩緩推開門，重重紅色帷幕被微微吹動，帷幕後方有副桌椅，桌上擺滿了菜餚，香氣四溢，皆是功夫菜。

卻不見其他人影。

故弄玄虛。赤羽低聲哼哼，自己褪下濕透的斗篷掛在門旁的屏風上，並未解下身上的裝束與配刀，直接上桌吃菜。

正當赤羽細細品味菜餚時，虛掩的門縫間透漏著有人走動，三三兩兩的，衣擺晃蕩，似是用餐完後的過客。

赤羽本來不甚在意，直到吃完半碗飯，他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

那些三三兩兩的過客來得太頻繁，況且他的廂房是這層樓的最底間，過客理應不該經過，也不該有除了這間酒樓以外的人知道這間廂房的客人是誰。

赤羽放下碗筷，拿起手巾擦嘴，泰然自若地起身。

這時，外頭又沒了聲音。

「還珠樓樓主，到現在你還不肯見我嗎？」赤羽低吟，緩步移動到門前，伸手正要推開，一陣風瞬間吹進房內，吹起赤羽的長髮和衣襬，吹開身後重重層疊的帷簾。

霎時，門後揭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珠，漆黑帶著靛色的長髮，一身青藍銀搭配的奢華裝束，以及與稍早前帶他前來還珠樓的溫逸君有著相似七分的清秀顏面，嘴角勾著輕淺的笑容。

「飯菜還合胃口？」

「這是你第一句該問我的話？」赤羽挑眉。

「這是嫌棄我招待不周。」藍色羽扇輕搖。

「神蠱溫皇，這不是你該逃避的問題！」語帶怒意，手按在腰間的鳳凰刀柄上，儼然隨時都要拔刀的姿態。

男子垂首歛眸，舉起羽扇遮掩著一半面容，低聲道：「在這之前，赤羽大人，你是來找任飄渺還是神蠱溫皇？」

赤羽一頓，身體本能地欲拔出鳳凰刀，卻被溫皇捷足先登，掐住了赤羽那隻握著刀的手，兩人登時僵持住，而溫皇欺身更加貼近赤羽，另一手摟住赤羽的腰身。

額前垂落的幾縷髮絲透著銀白帶紫，冷淡狂妄的劍意從幽黯的雙眸之中化為淺紫色微光，狠狠攫住赤羽的視線。

比溫皇還要更清冷的聲音在赤羽耳邊響起：「赤羽大人，這真是讓人有機可趁哪。」


◆◆◆


赤羽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不在廂房。

溫皇仍然佇立在他面前，一臉若有所思地敲打著羽扇。

他們正站在走廊上，赤羽甚至無法確認方才交鋒的戰意是真是假。

他伸手摸了自己腰間，他的鳳凰刀消失無蹤。

「訝異嗎？」溫皇的視線轉到面露不祥的赤羽身上，他出現在這本來就出乎溫皇的意料。

「我有刀嗎？」赤羽皺眉問。

「這很重要嗎？」溫皇反手轉著羽扇，他還在想到底是什麼風把這人給吹進來。

「不，只是確認。」

「赤羽大人，你要確認的事情，只有這一樣嗎？」

轉眼間，他們倆人相對，站在還珠樓中的天井下，垂吊的紅色布幔遮掩出藏匿的空間，且赤羽隱隱約約嗅到纏綿的香氣，黏膩招人又使人昏沉。

「對你，當然不止這一樣。」赤羽收起表情，近乎淡漠。

「能讓赤羽大人不辭辛勞來訪，溫皇必定知無不言。」

語畢，兩人身旁多了桌椅，桌上還多了一把茶壺，兩盞茶杯，杯裡金黃泛清香。

赤羽並沒有入座的意願，金綠色帶著堅決的眼神望向溫皇，問道：「你怎麼在這定居？」

「四處旅遊後，覺得這裡不錯，所以留下來。」溫皇慢吞吞地坐上椅子，抿了一口茶。

「多久了？」赤羽這才落坐。

「兩年多。」

「哈，還不能算久住吧。」

「也許，就這麼繼續下去也說不定。」

「神蠱溫皇。」

「欸。」

「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赤羽終是拿起那盞茶，一飲而盡。

「不是說了嗎？」溫皇把羽扇擱在桌上，抬眼直直望進赤羽雙眼中。

「神蠱溫皇，你的真心有這麼羞於啟齒嗎？」赤羽乃堂堂西劍流軍師，絲毫不畏溫皇的眼神。

溫皇嘴角勾起淺笑，「哈，赤羽大人，這不過只是一場遊戲罷了……」

「神蠱溫皇！」赤羽憤恨拍桌，茶盞飛落，而溫皇卻伸手握住了赤羽拍在桌上的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赤羽重心偏移地往溫皇懷裡倒去。

「這場遊戲本來沒有你，然而你出現了。」溫皇輕輕地咬住赤羽的耳垂。

「你說什麼？」赤羽幾欲掙脫，然而驚覺他完全無法動彈。

「我早就回答了你的第一個問題，赤羽大人，你這是取巧，必須處罰。」溫皇一手矇上了赤羽的雙眸。

正對著他們的廂房，木門緩緩地被推開。

任飄渺正在廂房內，銀白中帶紫的波浪長髮披在身後，貴氣中帶著傲慢，懷裡的人有著一頭火焰般的紅長髮，雙眼被黑布矇起，臉頰泛著淺淺的紅，雙手被絲帶綁縛。他靠在任飄渺身上磨蹭，呼吸紊亂。

濕熱吐息輕輕吹過赤羽的耳邊：「赤羽大人，長夜漫漫，好好享受吧。」










【未完待續】










後記：






這個時間點我還沒有寫完，豪恐怖啊！！！！！！






梅莫黎恩　記於進度堪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