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8日 星期六

【天生妙手╱all輝】大夜班


「呵啊⋯⋯」打了一個呵欠、伸了一個懶腰,捶捶肩膀還有將脖子轉一圈,酸痛的關節暫時獲得了一點紓解。
連續三天值大夜班,因為醫院裡的人最近請病假請的很兇。但是現在又不是流行感冒期,雖然自己看起來好像幾天不睡也不會怎麼樣,不過那是看起來。
不過,這三天,我發現──值大夜班的醫生,好像不只我一個?




證據之一.外套


今天本來是水島醫生排值大夜班,不過因為重感冒所以請假回家休息。安田潤司翻了翻醫生排班表,決定由真東輝來接今晚的班。

「應該沒有問題吧阿輝?」笑地一臉安心的看著阿輝,反正他從來都不會拒絕。

「嗯,沒有問題。」手上還提了一瓶剛剛買來的草莓牛奶──那個甜度不知是多少的飲料。

「那先這樣,你可以回去開始你的門診了。不過切記不要一個病人又看超過三十分鐘啊!你後面有多少病人排,不要獨厚一個病人唷。」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阿輝背後還是冒出了冷汗,院長是來真的!

「我⋯我知道了啦!」急忙溜走,嘴裡還碎念著『我只是想和病人多接近一點⋯』,但是花到三十分鐘以上可能就不是接近的意思了。

阿輝走後不久,巴爾赫拉的理事長皇稜斗推門入院長室。

「阿輝剛剛怎麼嗎?怎麼看起來一臉心虛?」本來是要向院長推薦自己最近新開發的電子醫療儀器,還想請四宮慧還有阿輝一起來試試,看到走路有點急的阿輝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不過是提醒他不要又跟病人聊天聊到忘記時間而已。」這是事實,雖然院長邊說邊笑。

「他還是老樣子啊。喔,院長,我今天是來⋯⋯」拿出資料夾以及隨身光碟,便在院長室開始堆銷起皇氏最新的產品。

×××



「故事說完啦,你也該睡覺了吧?」望著已經半瞇眼的小女孩,幫她拉好被子順便摸摸頭。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時間到了就該睡了。

「唔嗯⋯⋯醫生晚安⋯⋯」尾音越來越小聲,小女孩便沉沉睡去。

巡房才巡到一半就被這個小女孩抓著衣角,要求要說床邊故事才肯病床上睡覺。醫院裡的機器狗剛好也送去維修,所以只好勉為其難說起床邊故事。雖然劇情很老套,小女孩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直到睡著。

「晚安⋯⋯。」輕聲闔上門,想著還有一半沒巡完,動作不再快一點他的泡麵可能已經爛掉了。

說要快一點,真東輝還是拖了快一個小時才回到值夜室,當然,他的泡麵早就爛的差不多了。

「呃,不過倒掉很可惜⋯⋯」他還是吃得碗底朝天連湯汁都不留。

隨後為了打發時間,便開始練習外科手術的縫合打結、看著沒有病兆的正常X光片、讀著明天下午要複診的病患資料。

雖然只要過了生理時鐘最想睡的時期就不會想要睡,但是一闔上眼睛超過三十秒,睡意還是濃濃捲上來。尤其是這種很累人的職業,就算是過了最想睡的時期還是很想睡。

本來告誡自己絕對不能睡的阿輝,因為一個不小心瞇起眼睛超過了三十秒,就撐著頭的姿勢睡了起來。

這時,有個人推門而入⋯⋯阿輝渾然不知。

「睡的還真熟,萬一有緊急病患該怎麼辦呢?」嘴裡說著像是斥責的話,但那語調沒有任何責備的意味。

順手拉下身上的外套,蓋在阿輝的身上,便離開了值夜室。



×××


當第一道曙光落到阿輝的眼皮上,他猛然驚醒。糟糕了!他居然睡著了!

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短針指著六。他記得昨天闔眼前的時間是指著二⋯⋯。該慶幸昨晚沒有發生重大事件嗎?

準備起身洗把臉的時候,才驚覺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不屬於自己的衣服。

『什麼時候有這一件的?』阿輝拿著外套東翻西翻看能翻出什麼證能明這件外套主人的東西──就在衣領上的標籤帶。

「皇?」

還有屬於皇氏集團的標籤。

不過阿輝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皇氏集團的衣服會在他身上?




證據之二.高級甜品



「輝醫生今天也要值大夜班?」四宮慧站在手術準備室的衣櫃前準備換手術衣、邊聽著昨天重感冒請假回家修養今天卻生龍活虎的水島醫師說。

「是啊,不過我今天晚上也有點事所以也不能幫他代班。本來今天值夜的人是你對吧四宮醫生?」

「啊,因為尊流有今晚有音樂會,我答應過他一定要出席,所以我跟院長調班了。」沒想到是調給了輝醫生。

走到洗手台將自己手關節以上的部分抹滿了消毒肥皂,「喔,是那個之前小男生嗎?有沒有順便邀佐倉小姐啊?」水島醫生也走到洗手台上洗手,四宮慧已經將肥皂沖乾淨準備帶上手套。

「她今天晚上要跟家人聚餐的樣子。動作快一點,病人不能等。」他已經準備完畢。

「喔。」雖然說只是腸胃開刀,是算簡單的手術,沒想到四宮醫生也是這麼重視。

因為今天的手術,北見還有輝醫生會來觀摩。

不過水島醫生進了手術室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


×××


今晚的巡房比昨晚順利多了,至少沒有被小朋友拖住要講床邊故事,因為今天機器狗檢查結束回來了。

「如果有不舒服或是哪裡出問題,請按你床上的急救鈴,我會及時趕到為您處理。」床上躺著的老婆婆報以安心的笑容給阿輝,這醫生總能給她很安心又有活力的感覺。

確定老婆婆無事之後,阿輝離開這醫院最高的一間高級病房。

安靜無聲的醫院裡,乾淨無塵的地板、淡淡的消毒水與藥味,有點低溫的空調。其實醫院的夜晚讓人有點毛,何況這裡還有所謂的太平間,如果突然跑出沒有腳飄在半空中的人其實也不足為奇。醫院是生死共存的一個地方。

『不要想些有的沒的⋯⋯』給自己信心喊話。說真的,在科學領域待久了,見到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還是怕的要命。

快要接近值夜室的時候,阿輝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小偷嗎?阿輝想也不想的跑到值夜室門口,將門用力打開:「是誰?!」

但是什麼也沒有看見,連個機器狗的影子也沒有。

「是我剛剛聽錯了嗎?」

「咕嚕咕嚕⋯⋯」也許剛剛是自己聽錯,但這回從自己肚子發出來的聲音可就一點也不假。肚子好餓,趕快塞點東西,牆上的時鐘指著一,今天阿輝的精神好像比昨天好了一點。

這時阿輝才發現桌上那一盒包裝精美的禮品,是某家知名的高級甜品禮盒。

他記得在他出去巡房之前完全沒有看到有這個東西,不過向來不適合在生活上多做思量的阿輝,想到有這麼一盒甜品,不吃真是太對不起自己,粗手粗腳拆開絲製滑順的外包裝,掀開木板盒看見的是一片美麗又令人垂涎三尺的風景,這可要他拉緊褲腰帶兩個月才有的奢侈甜品──還不一定買的到。

拆開包裝紙,咬了一口紅豆羊羹,人間幸福滋味莫過於此──真東輝差一點就流下幸福的眼淚。

一整個晚上,邊吃著莫名得來的甜品一邊看著複診資料,整晚沒有闔眼超過三十秒。


×××


森醫生在整理桌子的時候.撇見了阿輝桌上的禮盒,「這小子哪來這麼一個高級禮盒啊?」

是哪個家屬送的嗎?不過這甜品也不便宜,一盒大概要兩月阿輝的薪水吧。

「怎麼了嗎?」四宮也進來拿診療用的物品,看著森醫生盯著阿輝的位子好像在想什麼。

「我只是想阿輝很幸運,有那種高級禮盒。」指著那綠色包裝的木盒子,上面還有一個大大的燙金字。

「喔,那種甜品啊,我有很多。還挺好吃的。」

森醫生看向四宮的臉,露出了有點詫異的表情。





證據之三.床榻



三天,自己的身體並不是鐵打的,居然要連續三天?

這是昨天獨自吞掉高級甜品的處罰嗎?早知道就多留幾塊下來塞住院長的嘴了。阿輝躲在角落想昏睡又陰暗的畫圈圈。

「撐過今天你就有好一陣子不用代大夜班了。」院長翻了翻排班表,確認接下來大概有三個星期輪不到阿輝值夜。

「嗯⋯⋯」灰暗的走出院長室。

辦公室鈴聲驟然響起,院長公事公辦的接起,聽見話筒另一邊是熟悉的聲音:「我今天晚上就能回到醫院,阿輝那小子應該沒有出什麼差錯吧?」

「喔,他還挺安分的,沒出什麼問題。只不過被我抓來兼職三天的大夜班也快要吃不消了。」

靜默三秒鐘。

「⋯⋯不要告訴他我今天回去。」

「⋯⋯我知道了。今晚會有兩名值班醫生⋯⋯」


×××


昏昏沉沉,已經喝掉不知道多少提神飲料、還有草莓牛奶。阿輝走在醫院病廊中,精神非常不濟。

直到巡完最後一房,拖著疲乏的腳步走回值夜室。如果可以,他再也不要連續三天值大夜班了,雖然有護士排班可以幫忙,但是身體很吃不消。

「好想睡⋯⋯」坐在位子上盯著複診報告下面壓著醫學專業書,話說這次需要複診病人是有點棘手的心臟血管疾病,自己的指導醫生北見去了醫學研討會還沒有回來,小慧最近的病人也多了起來,其他的醫生自己的事情已經忙不過來,找不到人討論他只有自力更生。

不過想到手上握著很多人生命,他還是咬緊牙關,說什麼也要撐過去。不過第一天值夜班的情況實在不值令人一提就是了。

叩叩。「醫生,這裡有宵夜,你端去吃吧。」佐倉小姐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烏龍麵,這應該是剛剛有人出去買的宵夜吧。

「謝謝你啦,佐倉小姐,我快餓扁了!」接過烏龍麵,唏哩呼嚕地吃起來,佐倉看著他打起了精神也就默默的離開。

背後有人支持的感覺真的很不錯,捧著這碗麵,他可以感受到佐倉小姐想要他打起精神的用意,趕快吃完打起精神去研究病例吧!

不過這個本來應該付諸實行的自我發誓,在吃完麵不超過十分鐘便被睡魔打碎,阿輝倒在病歷表上面,酣聲如雷的睡了起來。

連剛回到醫院的北見都有點嚇到,他堅持是有點被嚇到。

「喂,不過才三天就這麼累?」輕輕的搖著阿輝,看樣子是叫不醒他了。

瞄到他臉下面的病例,是先天性心臟瓣膜缺損以及心室間隔處閉鎖不全,病患是一個兩歲大的孩子,這麼小的孩子,開起刀來有點不好解決。

喔,這傢伙還會自己找書來研究,不過找四宮討論也是一項選擇。

「看在你這幾天沒有出什麼紕漏,還值了兩天夜班,就放過你一次⋯⋯」

距離值夜室放的床榻不遠,北見拉起阿輝垂下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以側邊的方式將阿輝扛到床榻上。

在將阿輝安置到床上的時候,他聽見阿輝細微的夢囈:「北⋯見⋯⋯」


×××


當阿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床上,覺得莫名其妙。他明明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

「還不起床去刷牙洗臉。」有冰凍手術刀之稱的北見柊一,一如往常的出現在阿輝的面前。

「北⋯⋯北見!你回來啦!」看見北見的那一瞬間還真有一種不知道該說是心虛還是興奮的感覺。

「回來是回來,你趕快去你必須要做的事。你不是有個心臟患者嗎?趁我還沒有改變心意以前,有問題就快點問。」

發愣三秒後──「是!我馬上就去!」

「水島醫生,你覺不覺得今天北見好像很高興?」森醫生望著牆上的X光片對著旁邊正在計算藥劑量的水島醫生問。

「你是說那個細微到需要用量角器去量約有二十度的上揚笑容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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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自夜中來
Maira G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