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心靈都扭曲的……可憐人啊！
住在扭曲的房子裡
除了扭曲的愛之外
其他的……
什麼也來不及明白（*）
宛如噩夢一般的黑色捲髮，額上有諾亞一族特有的十字標記，深色的皮膚，修長的身影，總是一身雅麗的黑色晚禮服，戴著一頂黑色大禮帽，手肘上掛著一隻精緻的柺杖，配著優雅的禮儀舉止，臉上戴著貴族般的醉人笑容。
那高雅的笑容，滿溢著腐敗的氣味，無處宣洩。是扭曲的邪魅，病態的感覺。
綜合以上特徵的男人──緹奇．米克。連名字的發音都像是輕佻般俏皮的誘人犯罪──誘惑人類成為墮落天使。
這一個諾亞，在一個下著雨的深夜，被我遇上。而那天，我的身上沒有穿著驅魔師該有的記號──團服。
我和他都沒有打傘，任由淒涼的大雨淋濕。他大禮帽的邊緣沁著水，我那只是意思意思套在頭上的連身帽也染濕了。兩個人慢慢的靠近。
我本能地拉下連身帽遮住我那被詛咒的痕跡，不想要讓他發現。也許是我想要避開他的意圖太過於明顯，正要無聲的經過他身邊，就被攔了下來。
「少年，都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的嘴角牽起一個危險的弧度──誘惑的腐敗。
「只是淋雨而已。」我有點驚恐的回答。他伸手想把我的連身帽掀下，我惶恐地閃躲著。
「這樣會感冒的，少年。不過，」他突然一把把我拽進旁邊的小巷弄裡，大手拑住我的脖子，將我抵在凹凸不整的紅磚牆上，「你為什麼要躲開我呢？」
「唔！……」他收緊手指，掐緊了我的氣管，我快要不能呼吸，連想發聲喊救命都不行。
「告訴我，少年，你在遮掩些什麼？」極富男人深沉磁性的聲音，用著俏皮優雅的口氣說著。
「沒……沒……沒有……。」說什麼也不會讓他掀開自己的帽子，我緊緊抓著帽子。
「呵！是這樣嗎？」嘴角的弧度上彎的更危險了。我有不妙的預感。
「呃！」他用膝蓋狠很的擊中我的腹部，讓我痛得不得不鬆手放開帽子，改捂著自己剛剛被攻擊的地方。
他手溫柔地穿過我髮間，順勢揭下我的連身帽，俊俏非凡的臉突地在我眼前放大，「呵，這不是被深深詛咒的亞連嗎？」
他是故意的，他從頭到尾都知道我是誰。
「啊，你的眼睛好漂亮。」他直盯著我的眼瞧，像是要我活生生挖出來供他玩賞一般的癡迷讚嘆。
「剛剛那一下應該沒有弄傷你吧？我好像踢的太用力了。」說著說著，手就這樣向下伸進溼透且黏在皮膚上的衣服內。
「……變……態……。」我輕叫，無力地阻止他想放縱的手，而我已經快要缺氧過度而昏死在這一個地方了。
「呵呵，多謝讚美。唉呀，可愛的小臉都慘白了。」好像是意識到他已經掐緊自己有段時間，再不鬆手可能就會橫死在這裡，他終於鬆開他的手。
被掐緊的氣管突然得到了解脫，一時空氣一股腦地衝進肺裡，就嗆著了，難過的咳嗽。身體支持不住，搖搖欲墜的靠著牆喘息。他兩手順勢撐在我的兩旁，
此時，曖昧的氣味，隨著傾落的大雨，慢慢擴散。
「怕我？」他的聲音有一種拉人下墜的魔力。
「咳……我沒有。」我只是不想讓諾亞發現我。
他的大手握住我的下巴，使力迫使我抬起頭看他。說實話，他有一雙令人癡迷讚嘆的漂亮眼睛，只是光線暗了點、雨下了大了點，我看不清眼瞳是什麼顏色的。他看著我的視線，是冰冷魅人，有著濃濃詭譎的吸引力。
「那就看著我，亞連。」聽起來像是溫柔的請求，可是他手的力道卻是強制的要求。
「記著我是誰，我是緹奇．米克。」
他性感的唇覆了上來，混著雨水，苦澀的滋味。但，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發動左手的innocence，使盡力氣的往緹奇身體揮去。
千鈞一髮之際，他空出右手抓住了innocence。「真是機伶的孩子。」輕然的的笑著，用不符合臉上表情的動作將我的左手反折。
「唔！」好痛。這是處在下風的悲哀吧？緹奇的力氣好大。
「不乖的孩子要處罰。」他修長的腳撐開我併攏的雙腿。「我會好好疼愛你的。」甜美的惡魔笑容。
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我只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生物本能的直覺告訴我，趕快逃離這傢伙，越遠越好。
「不要想的太美！」抬起不被控制的右腳，狠很的往他左邊的腰部踢了下去。趁他疼痛彎腰，而反折我左手的右手也鬆了的時候，趕快逃走。
只是天神沒有聽見我的願望，不，是聽見了，卻是冷眼旁觀。也許，神是不存在的東西。
倏的，他拑住我的雙腳。「真是不聽話。」
毫無預警的向後一扯，我整個人面向地毫無防備的趴倒在地。緹奇維持這樣的姿勢，將我拖進了巷子的最裡邊。
沒有舖平的石板地，突起的小碎石雖然有雨水的潤滑，卻也不失其鋒利度。
拖到了最裡邊後，他將我翻過來面向他。「嘖，流血了。你就是不聽話才會這樣。」俏皮的輕斥。就這樣趴在我身上，低頭伸出舌舔著我滲著鮮血的地方。
「不要！」這次我瞄準了他好看的臉龐，我感謝我自己不是女生，要不然我可能沒有勇氣去破壞這張好看的臉。
「呵呵。」詭異燦爛的笑著。
「啊─────！」被折斷了！我的左手！我的左手被折斷了！被他硬生生的折斷了！！
「還有這雙喜歡逃跑的腳，也要處罰一下！」詭異優雅的笑著。
「不……不要！啊──────啊！」
我異常清楚地聽見──骨頭碎裂折斷的聲音。我感覺我膝蓋以下的部分已經不見了──因為沒有知覺。現在真的是連逃跑──這種生物的本能──都辦不到。
「這樣乖多了。喔，還有這一只被詛咒眼睛。」
「不要！住手！求求你住手！」我無力的拉扯緹奇頸上的領巾，不顧尊嚴的哀求──請不要把我唯一跟瑪那的聯繫帶走！
「我討厭它。」
手硬是插進我左眼裡，不留情的將之挖了出來，並在我眼前捏碎。
夜裡，回蕩的聲響是我淒厲的慘叫。
嗜虐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轉。「你這樣好美，當我的專屬娃娃吧。」
撕破我的褲子，含住了我的慾望，邪魅地舔噬著。
我的本性似乎是下賤的，我居然有快樂的感覺！
「嗯……嗄……」受不住的刺激，從嘴邊流洩而出。阻擋不了淫靡的本性。
雨，是一種很好的潤滑劑。
緹奇沒有任何的事前準備，西裝褲的拉鍊一拉下，拿出慾望，直接進入了我。
「啊嗯……啊啊……」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阻礙我發出淫靡聲音的聲帶，任由它宣告我身體的快樂。
「你的叫聲真的很好聽啊，亞連。不管是淒厲地慘叫還是快樂的淫叫。」他撐開我被他折斷的雙腿，用力地衝撞我的身體。
「好淫蕩而且好美味，我的專屬娃娃。我太喜歡你了。」戲謔的腥羶言詞環繞在耳邊。
「啊啊……啊……」
和在雨中的，是我不曾被人看見的苦與淚。
承受不知有多少次的激情，我受不住的暈了過去。
可不可以就這樣昏死不再醒？
***
『亞連，你的存在對我們黑教團造成威脅，所以請你放棄驅魔師的資格。』赫布勒絲說。
『亞連，我們必須回收你的innocence。』科穆伊說。
『亞連，對不起。』利娜莉說。
『礙事的豆芽菜，趕快走吧！』神田說。
『我不能為你做什麼，因為我是書人，不能插手管任何事。』拉比說。
『亞連……。』
『亞連，真的對不起。』
『請你忘了所有的一切……』
我可不可以不要接受你們殘忍的同情？對我來說，那是一把可以殺了我的利器。
因為我是被詛咒的人，被自己無血緣的親人所深愛的詛咒著。
我逃離了黑教團。捨棄了所有黑教團給予的所有──包括友情和回憶，毫無留戀的離開──讓我心死的地方。
在逃亡的第二天，不預期的遇上緹奇。該說天算不如人算？還是我，被神遺棄了。遺棄了也好，因為我不再需要這種犧牲的特權，我不再是神的孩子了。
而現在，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在哪裡。
我一睜開眼，我看見繁複華麗地彩繪天花板。躺在高雅的黑色綢緞大床上，環視四周，是屬於十七世紀法國凡爾賽宮裡的復古風格擺設，看得出房間的主人，是位極有品味的人士。
美中不足的──是我身上的手鐐腳銬，緊緊縛著。穿著鮮白刺目的浴衣，我配不上的純潔。
這真是多此一舉，我的雙腳明明就被緹奇自己折斷……折斷？
我動了動自己的雙腳，它們還是好好的連在我的大腿下，沒有任何一點損傷，連被折兩半的左手也奇蹟似的接回來了，身上被小碎石劃傷的地方也全沒了痕跡。
可是左眼……左眼再也看不見了。
『瑪那……』我與我最親愛的人失去了唯一的聯繫，唯一讓我活下去的理由就在緹奇挖出將之捏碎的當兒，煙消雲散。
眼淚失去堅強自尊的抑制，恣意滑落在臉上，那已經殘破不堪的心，又被擠出了鮮血淌著。
「醒了？」
是緹奇。穿著一件黑色浴袍，前襟敞開，已經可以窺見令人稱羨的健壯身材。頭髮不是整齊的梳高，而是濕濕的任其散亂，有一種狂野的親和感，有一點溫柔的味道。
「還痛嗎？」輕柔的撫著接回去的部位，「你若乖一點就不用受這樣的痛苦了。」
「如果你沒有那麼變態，我也不會有想逃的本能。」我不以為然的回頂一句。
可是這一句的代價，太高了。
「喔？」單手用力的擒住我的脖子，「不喜歡這樣？可愛的亞連，你似乎還搞不清楚娃娃與主人的關係哪。」收緊了手指，握緊了氣管。只要再用力一下，只要再用力一下……我就可以脫離了……。
「不會讓你死的，我可愛的亞連。」緹奇整個人跨坐到我身上，鬆開縛緊我的手，改撐在我頭部兩旁的枕頭上，「沒有我的准許，就算是地獄你也不能去。」
手滑進衣內，觸揉著胸前的粉色突起。「你是如此的可愛，讓我想放手都很難。」紅色的舌舔著外邊性感的薄唇──惑人的情色意味。
「唔嗯……」咬緊了嘴，就算咬傷流下了鮮血，也不會讓有損人格的淫蕩呻吟衝出我的嘴。
「不要忍，我親愛的亞連。你的喊叫是這世間最美麗的樂章哪！」一手掀開遮蔽身體的浴衣，另一手撬開我緊閉的嘴。
「唔……」在他手伸進來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咬了他一口。
「又不乖了。」不耐煩地賞了我一巴掌，響亮的聲音刺痛著我的心臟，只是一下就過了。
為什麼我這麼喜歡自討苦吃？
────我想死。可是緹奇不成全我的願望。
「殺了我，就可以作你的娃娃了。」完全的死心，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我有活下去的信心。
「……因為沒有人需要你？」扯著我的頭髮，像是提著一顆死人頭一樣，強迫我看著他幽闇的眼睛。
「你已經把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毀了，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我留戀在這個世界。」
也許是笑容太過慘澹，他嚇到了，好看的眉緊緊皺著。
「那，我可愛的娃娃，只為我而活吧。」
那個就是所謂的溫柔嗎？還是嘲笑我這怪物的同情？
「如果是同情，請你不要施捨給我。對我來說，太過殘忍了，我不過是個不被需要的人……。」
是什麼扭曲了心？
「亞連，娃娃是不需要被同情的，它只需要被人愛著。」
是鬼，鬼迷住了心竅。
「當我一個人的娃娃吧？一個擁有自己靈魂的娃娃。」
緹奇果然有拉人下墜入地獄的能力。
彼此對彼此，都是扭曲至極的愛。也許是在見面的第一刻，我就是諾亞的囊中物了？
抵抗，不過是一種吸引他別放手的無聊藉口。我想，是神發現了我想背叛的本性，才遺棄了我吧。
「為我一個人而存在，為我一個人而活。」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唇上。額貼著額，眼對著眼，看進那深遂又黑暗的瞳孔，我扭曲了我自己的愛。
「那就狠狠的愛我……不要放我一個人。」讓我覺得自己還像個人類。
這是叛神的一刻。瑪那，我背叛了曾經愛我的神。
「可愛的亞連，只要想著主人就好，其餘不需要去理會，不需要去插手管。」捏住我的下巴，覆上他的唇。
你說，愛上諾亞是不是鬼迷心竅？
如果
能多少止住從荊棘王冠下流出的鮮血
我不在乎當你一人專屬的玩賞娃娃（*）
心死了，怎麼能鬼迷心竅？
『被鬼迷心竅的人，是我這個愛上偽神使徒的諾亞吧？』
無奈低笑。
神，都在騙人的。不曾存在的信仰，我背叛了。
偽神，都在騙人的。不曾存在的信仰，我愛上了背叛你的信徒。
【完】
（*）：摘自《毒藥伯爵》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