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2月14日 星期二

【D.G驅魔╱神亞】紅衣新娘



位於地球,靠近北端極圈的千湖國度──芬蘭,流傳著一個關於幸福的傳說。

傳說的起源點,是位於芬蘭的北端某處,一個名為陸多希蘭達──人數不滿三百──的小村莊。

陸多希蘭達鄰近一座恆久不融冰且湖面終年呈現淡藍色的湖──雪華湖。

這裡,即是傳說中,一處可以獲得永恆幸福的地方。

多麼美麗的神話。


傳說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沒有人知道。就連記載著千年來的歷史文獻,也被年事已高的長老收得不知去向。

但是,這裡的孩子每每在玩遊戲的時候,都會唱著那首幸福的傳說。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芬蘭有個小村莊

名叫陸多希蘭達

村莊鄰近雪華湖

雪華湖終年結冰不融化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十二月十五日夜半鐘聲響

穿紅衣、穿紅鞋、踩在雪華冰湖上

對著天上月亮虔誠歌唱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是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這是一場,只在結冰的湖上,冬季月圓時,才會發生的紅色幸福。

但是,踩上雪華湖的紅衣新娘卻不曾回來過。





***





你和他,身分懸殊。他,是有良好聲譽的名望貴族;你,只是個來路不明的棄兒,還是因為他的好心才把你撿回來當下人照顧。

他的名字很特別,是東方某個小國的特殊的取名方式,他喚做神田優。聽說他的媽媽是那個東方小國的人,他父親──迪康司非常疼愛這個異國女子,把孩子的命名權當作是給他母親的賀禮。

優,聽起來就是很有氣質不落俗的感覺。配上神田這個姓氏,等於是神的孩子。

他有雙銳利又冷漠的闇色眼睛,白淨剔透的皮膚,濃密的黑色及腰長髮,緊實勻稱的肌肉,高挑的身材,最重要的──他還有一張令人為之神魂顛倒的俊臉。

他時常擺出『生人勿進』的冰冷姿態。即使如此,他的身邊還是圍繞著一圈愛慕者,無分女或男。但只是純屬觀望,不可褻玩,有隔距離,以保安全。以他為圓心,半徑一公尺以內是無生物區域,以外是那圈為數可觀的愛慕者。

他喜歡一個人,坐在湖旁,倚在樹旁,悠閒地喝著飲料看著書,就這樣晃過一個下午。他從來沒有什麼不堪入耳的緋聞,很潔身自愛,應該說他不喜歡跟其他人有任何瓜葛。想上他的床的人,是過江之鯽,數都數不清。雖然陸多希蘭達只有快三百人而已,但不代表別村的人一定不會喜歡他。

你,亞連.沃克。連名字都不知道是誰給的,什麼意義也都不存在。

你有一雙銀灰色的眼,總是透露著渴望關愛的感覺。蒼白如紙的皮膚,還有一頭異常雪頭髮,讓你常常被別人誤認為是年方九旬的老翁。身子單薄,雖不至五短身材,但算有一點營養不良,你唯一讓人討喜的地方──是你那掛在臉上從不拿下的柔和笑臉。

而你,平易近人。雖然因為身分的關係而時常被人取笑,因此你不愛多話,但是你臉上的表情不至於讓人有距離感,只是有時候會被誤認成啞巴。

你總是喜歡靠在一個有屋簷的牆腳旁,最好是在角落,這樣就不怕晚上下雨沒有地方睡了,擋風也比較方便。你不愛聽八卦,只是當你坐在一旁小憩的時候,那些經過你面前的小女生婆婆媽媽叔叔伯伯等等,嘴上總會念著幾句,聽久了想不知道也很難了。

如此這般懸殊的你們,在平常人的面前,不過是主僕關係,而且非常分明。在私底下,上帝的面前,你們是一對麥芽糖情人──總是黏在一起分不開,而且甜蜜的直讓人上癮。





***





那一天晚上,是個有點熱的天氣,雖然是在近北極的芬蘭,夏天也有高溫出現的時候。其實溫度也沒有多高,對長期生活在寒冷地帶的人,算高了。

一個美麗非凡的貴族少爺漫步經過你的旁邊。你那時正靠在廢紙箱旁小睡,晚上十二點。

貴族少爺穿著一身酒紅色的晚宴禮服,想必剛剛是參加了哪家貴族舉辦的沙龍宴會還是什麼的派對。

他不經意的撇了你一眼。身上沁著一層薄汗,靠在紙箱旁睡著,睡的有些不安穩,他走近你,把你搖醒。

「你睡在這裡不怕感冒啊,小豆芽?」

小豆芽?你的名字從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株植物名?

「要睡哪裡是我的自由,你不需要過問。還有,我的名字是亞連.沃克,不是豆芽菜!」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了可真不得了,像是磁鐵一般的被吸住了目光,你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把自己搖醒的人。喔,上帝!這人真是漂亮的緊啊!可怎麼她穿的是男人的服裝?難不成她有男裝癖好?可是她剛剛的聲音聽起來是男人的聲音……男的?!

「亞連.沃克?嗯,我喜歡叫你小豆芽也是我的自由,你不用過問啊。」輕佻的笑著回了你這一句。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剛剛的話居然被他反用在自己身上,頓時為之氣結。

「呵,我叫神田優。如果覺得繞口,你可以叫我優就好。」

唔?他就是大家很喜歡掛在嘴上稱讚的那個美麗的貴族少爺?是日本的混血兒吧。可是他們都說神田少爺很冷漠,不喜歡與人交談。而且,你們是第一次見面,居然可以享有喚他名字的特權,實在有些不尋常。

「你……不是不喜歡人交談的?而且,你是貴族,我只是一名低下的棄兒,叫你的名字是否太踰矩了些?」難得你問了問題,以前你都是不過問為什麼的。

「哼,你問的問題還真多。第一,不喜歡跟別人來往的原因你以後就會知道。第二,名字是用來叫的,不是擺好看膜拜用的,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只有你喔。」最後那一句說的很輕描淡寫,他伸手摸了摸你的頭。

「你的頭髮是白色的吧?你多久沒有洗澡了?看起來灰灰髒髒的。」可是他卻沒有收回他的手,還是恣意的撩著你的頭髮把玩。

你是很久沒有洗澡,因為你是流浪在外的棄兒啊。你覺得,神田跟之前遇到的貴族不一樣,不像他們一看見自己,就好像是看見垃圾一樣的嫌惡唾棄。

「是很久了,因為我沒有家可以回去洗澡。」你很小聲的回答。而且在河邊洗澡太冷了,哪天變成冰棒。

「喔?那我帶你回家吧,反正家裡的空房間多著,不用白不用。」說著說著就牽起了你的手,作勢要帶你走。

你愣住。神田要帶你回家?有沒有搞錯?!

「等等……!」拒絕的詞語尚未衝出口,你的雙腳因為手被別人牽著,就被強制的跟著走了。





那年,他十四歲,你十一歲。在芬蘭的七月夏天晚上零時分,你被他撿了回家。





***





老實說,曼辛森家族──也就是神田的親人,除了神田、管家爺爺思諾、管家奶奶朶蘭、廚房的大嬸麗妲、大叔蘇門以及其他少數的僕人之外,沒有一個喜歡你││因為你是來路不明的棄兒。

當初神田把你帶回家裡的時候,還差點鬧家庭革命。他們在你面前毫不留情的說你是垃圾、乞丐,他們完全想不透自己的寶貝兒子為什麼會撿這樣的廢物回來。曼辛森家族期望的是──可以帶一個大家閨秀回來當媳婦吧。這是思諾爺爺說的。

最後是朶蘭同思諾一起跟迪康司.曼辛森打了圓場,理由是『少爺如果有同齡的朋友,對往後人格發展有所幫助』。其實他們也不以為意,要同齡的朋友在貴族圈裡多的是,何必找這樣的小乞丐?看自己寶貝兒子如此堅持,也只好妥協,讓你當這裡的下人。

你很感謝思諾爺爺還有朶蘭奶奶,你很感激他們如此為你付出。





神田和管家思諾還有朶蘭比較親近,反倒跟親生血緣的父母比較不熟絡。朶蘭說:『是因為他們長年不在的關係。』

「亞連啊,少爺這人嘴巴不是挺喜歡饒人的,就多忍讓一點,他對你抱怨多其實是因為喜歡跟你在一起才喜歡給你找麻煩。如果他說的太過分了,你來找我,思諾爺爺給你靠。」思諾笑著說。

「你可是優少爺親自帶回來的人,別人還沒這個福分哪。亞連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有什麼不愉快的要告訴奶奶。」朶蘭拿了一塊餅乾給你。

「優少爺對不感興趣的人,是連一眼都不會給予施捨,統統是以冷漠對待。」思諾搓了搓你的白髮。

「我也可以被人喜歡嗎?」你的臉上,浮現單純的疑惑。你了解世間險惡,你懂什麼最現實。可是你不懂,有些權利,是與生俱來,別人無法剝奪的。

他們愣了一下,隨即一臉心疼,「孩子啊,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有被愛的權利,也有愛人的資格。你被丟棄的原因不是因為你不值得被愛,而是那個人不愛你,或者是,他無法去愛你。」朶蘭心疼地攬你入懷抱著。

「是啊,亞連。不要否定自己的存在,上帝讓你生於這個世界,一定有祂的涵義存在。」



你現在就可以感受到,神所賦予的意義。你滿足的享受這一切甜美的安逸。





***





你不喜歡你那蒼白如雪的頭髮,總是引人注目。你因此常被附近的小孩子取笑成老頭子。

每每看見你經過,那些愛搗蛋又調皮的孩子總是大喊:「老頭子亞連來啦!」然後一群圍繞在你的旁邊,擠眉弄眼的模仿年長人的老態,大聲唸著:「頭髮白,老頭子。年紀輕輕就白頭,亞連是個老公公。老公公啊老公公,亞連.沃克是個沒人要的糟老頭!」然後呵呵大笑地拍弄你的白色頭髮,存心找你麻煩。而你也無從反擊。你以前曾經反擊過,但換來的是那些小孩的家長一頓毒打。

思諾爺爺也不喜歡你的白頭髮,不是因為看到滿滿的白髮就感嘆自己年華已老,而是你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歷盡滄桑,沒有童年,一點都沒有小孩子的感覺。雖然你是真的沒有童年可言。

而朶蘭奶奶以及其他人也都不喜歡你的白頭髮,白色看起來就是一抹悽苦的顏色。

你生下來就是白色,也不知道為什麼是白色。



某天,神田和你上街買東西。

你的白髮依舊是那些小孩子的捉弄的笑柄。你下意識的拉起掛在身後的黑色連身帽,想把自己埋在黑色的布料裡不讓人看見。

神田看你如此的舉動,什麼也沒有說。倒是是狠狠地瞪了一回那幾個取笑你白髮的小孩子。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安靜了下來,因為你的大半視線被帽子遮住了,看不見神田剛剛為你做了些什麼。

轉個彎,,神田要你留在門口,他自己去書店裡拿書即可。

果然,不到五分鐘,他就拎了一袋書出來。

你伸手要幫他拿書,這是身為僕人應該為主人作的事情,至少在表面上。可是,神田卻不讓你幫他拿。他牽起你的手,開始鑽進小路走,往他最喜歡去的那一座小湖旁。

你不明究理地被神田牽著跑,戴在頭上的連身帽也因為跑步的關係,被風吹掛在你的背上,露出了潔白無暇的顏色。

你跑在他的後面,痴痴地盯著他因風而飛揚的黑色髮絲,你很羨慕。又濃又密的黑,總可以掩藏所有不願意被別人知道的秘密以及慾望。

跑了一小段路,才到了小湖旁。你和他喘息著。等到氣順的差不多,神田便靠著大樹坐了下來,順便把你順勢拉下坐到他的懷中。

大手隨即輕巧的捲弄你的白色髮絲,寶貝似的把玩著,就像你們第一次見面一樣。

頭髮被撫弄的感覺是非常舒服的,只要玩髮的人動作不要太過粗暴。神田的動作是屬於不粗暴的,惹得你差一點就要睡在他懷裡。

「其實,我那時候不是第一次見到你。」口氣非常的柔順,聽起來就像是喝醉般的迷人,與平常和其他人說話不同的語調,這是你才有的特權。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你很乖的不隨便亂動,偎在他的懷裡,享受一切有關於神田的味道。

「呵,那一天是個下雪天。那時我坐在路口轉角處的那間咖啡廳裡面。」頭髮捲夠本了,改輕撫你白纖細嫩的頸子。「因為是我爸要我相親,被押著去赴約;坐在那裡,老爸只顧著和對方的父親說話,反到把我遺落在旁邊,我連那小姐的樣子都沒看過居然要我相親!那時我很無聊,往窗外四處亂看,你那時蹲坐在教堂前面的樓梯上。」

那是多久以前你已經忘了,那段留連於教堂庇護的日子。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看見了,天使融化在雪裡,若有似無,好像存在又好像是幻覺。」沿著你的鎖骨向下摸去,伸近你衣內輕柔著彈性的身體,感受那細膩滑嫩的觸感。

「那……優怎麼會想把我帶回家?」被撫弄的感覺是說不出的麻癢且刺激,遊走在邊緣的禁忌,挑戰理智最低底線的忍受程度。

「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類,我喜歡的東西必定得要我才能擁有,而且獨一無二……。」

「我喜歡你的白髮,喜歡你那純潔的無暇美麗,為了我這個自私的人……請不要把你的頭髮遮起來……。」含上你的耳垂,輕吐著溫熱的氣息在你的臉旁。

「嗯……我不遮,我不會遮的,為了你。」你一直感到很自卑的頭髮,神田卻喜歡它。自己最愛的人喜歡的東西,你當然不會輕易的否決了它的存在。

喜歡一個人,就會想順從他所有的意思。

「那,我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原因,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不用我多加說明了吧?」又是你熟悉的輕佻了。

你當然清楚的很,對於神田的事。

那些接近神田的人,不是想攀附權貴,就是膚淺的說著自己喜歡他俊逸的氣質,實質只是喜歡外表而已;再不然就是為了凸顯自己有多麼特別,能吸引一貫冷漠的神田優注意力。而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待他的。

「我很清楚的,我的優大少爺。」雙手捧上神田那細緻的俊臉,你知道這樣的動作是違反主從契約的,你卻不願意放手,而神田也任由你捧著。

「還是我的小豆芽最了解我,沒有白疼你啊!」拉下你的手,輕輕捏著你的小鼻頭。

「不要再叫我小豆芽啦!」輕輕神田捶著的胸膛。

「再說。」拿開你的手,俯身一吻。交纏彼此最柔軟的地方,刺激最深處的感官,那是甜甜的幸福感。

幸福就是這樣,濃濃的化不開。





***

十一月,天空失去顏色,天氣開始變了。





最近這幾天,你都是一個人獨自坐神田最喜歡的小湖旁。一個人數著落下的葉子,一個人看著天上的侯鳥飛過,一個人發呆,一個人想念。你的神田優少爺去了哪裡呢?

他,正忙著和杜拜庭家的千金──菲蘿約會。

你看過菲蘿小姐,淡金色的波浪長髮,姣好的身材,清麗的臉蛋,高挑的身材,整個人是那樣的有氣質。站在神田的旁邊,你不得不否認,她才是配的上神田的最佳人選。

你自始自終都明白,其實神田心中最重要的位子,絕對不是為你空留的。

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愛你,他只說過他喜歡你。

你沒有菲蘿的長髮,縱使神田說過他喜歡你的白髮;你沒有菲蘿的美麗婉約,即使你非常乖巧聽話;你沒有菲蘿的貴族血統,你只是不知打哪裡來的孤兒。最重要的是──你並非女人。

你無法名正言順的留在神田優的身邊。

仰望著快要下雪的灰色天空。失了原有了天藍色,失去了活力。你眼角悄然的泌出了眼淚,在削瘦的臉上留下一履傷心的痕跡。

──『孩子啊,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有被愛的權利,也有愛人的資格。你被丟棄的原因不是因為你不值得被愛,而是那個人不愛你,或者是,他無法去愛你。』──

你不願相信他不喜歡你了,你寧願相信他只是一時不能喜歡你。這就是所謂的自欺欺人吧?你是這麼的喜歡他,甚至愛他。

你是從什麼時候習慣了這種等待寂寞又苦澀味道哪?

是菲蘿出現的時候嗎?

不,不是,,你很清楚。從你懂事開始,那個認知已經緊緊跟隨了你,甩也甩不開。

那種感覺像是緊緊地勒住自己快要窒息般的死去,卻又不讓你直接死亡,遊走在生於死的痛苦邊緣。





「你……去那兒了?……」怯怯然的問神田。他正在衣櫃前換上睡衣。

「你沒有必要過問。」冷淡的口氣,摻雜了一點明顯的厭煩。

他已經不是你熟悉的神田優,是把你拒於千里之外的神田優。

「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眼神不敢直視,生怕他等一下就把他輦出去。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我的妻子嗎?你不過是我撿回來的玩伴而已。」嘴裡吐出最傷人的言詞,而且非常不以為然的看著你。而你在他的眼中,看不見你的存在。

「我只是喜歡你,我愛你啊!」只有上帝才知道你說出這些話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聽在他的耳裡,他棄如敝屣。

「喜歡?是啊,喜歡是喜歡,可我不愛你。」答得理所當然,好似他的決定跟你八竿子打不上邊。沒有事先告知的必要性。





──「如果你是女兒身,或許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那語氣是多麼的失望,,這言詞又是多麼地殘忍,你完全地呆然在那。

那在心底已經快要被你心口流出的血淹死了的愛戀小苗,被這一句話徹底的撲殺殆盡。

你不想看見,也不想聽見任何聲音了。

你銀灰色的雙眸,失去了往日應有的動人光彩,變成一灘灰灰髒髒的水漥。

槁木死灰。你連神田不忍心的表情,都放不進心裡面。

「……我跟菲蘿要結婚了。十二月十五,如果你願意的話,就來參加吧,我會幫你留個位子。」

十二月十五日。

那個傳說中的節日──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神田要讓菲蘿成為最幸福的新娘啊……。

這次,你的眼淚鎖不緊,一直一直的讓它流下,濕了衣襟。





***





婚禮的那一天,神田都沒有看到你。連管家他們也都沒有看見,也許是到處晃啊晃到忘了時間吧。



晚上十一點半。

你穿上了你今天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所買的紅色禮服,套上紅色的鞋子,披上紅色的頭紗。然後一個人徒步走去,那個已經沒有人煙的雪華湖。

踩上那淡藍色的結冰湖面,慢慢的走到湖中央。抬頭往上一看,今天是月圓時,現在只要等著十二點的鐘聲響。

我只求你,讓我當優一天的新娘。這樣我就很高興了。

然後,鐘聲響了。

冰冷的空氣中,傳來一陣軟甜的歌聲。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芬蘭有個小村莊

名叫陸多希蘭達

村莊鄰近雪華湖

雪華湖終年結冰不融化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十二月十五日夜半鐘聲響

穿紅衣、穿紅鞋、踩在雪華冰湖上

對著天上月亮虔誠歌唱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是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突然,大地震動了起來。

結冰的雪華湖居然龜裂了!

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只想趕快跑回岸上,這裡太危險了!





可是,太遲了。

冰下的湖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般,伸出觸手將你捲入冰冷的湖面下。

你奮力的掙扎,抓緊浮冰,卻是徒勞無功。

「救我!優!───────」可惜,他聽不見。

你被拉下去了。



不久,一切歸於平靜。雪華湖依舊是那藍藍的結冰貌。空氣裡,還遊蕩著那首童謠。

『……十二月十五日夜半鐘聲響

穿紅衣、穿紅鞋、踩在雪華冰湖上

對著天上月亮虔誠歌唱





啦兒啦……啦兒啦……啦兒啦





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是雪華湖的紅衣新娘……』





幾天之後,附近的小孩子相約去雪華湖上玩。

可是,他們一踩到冰上,往腳下一看,便慌慌張張的跑回家去。

他們一回到家,告訴他們的父母。



 

 ──『我看見紅衣新娘了!』──





你是否就是你呢,亞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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